第八章 妥协，崩溃

    从中午开始飘着细碎的雨滴，晚上到公司，一如既往死气沉沉，平安夜大家各干各的事，连直播间的门也不出，苏橙压抑，感觉被什么东西一直扼住喉咙喘不上气。她进自己的直播间收拾完毕，打开姓董的说的那个App，开始赚电话费。前几个小时没有什么什么特别，连到的人只是闲聊，后面苏橙接通一则视屏电话，对面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，上身光着膀子，邋里邋遢，头发好似鸡窝，让人看了反胃，她就那样看着，没有说话，那男的这副样子，实在让人没有想开口的欲望。男人色迷迷地盯着她看，模样贪婪，让人想吐。苏橙就坐在那里，头也不抬，怕自己忍不住想吐。良久，男人开口： </p>

    “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腿？” </p>

    她眯眼“什么？” </p>

    男人似乎没料到苏橙是这种反应，脸色不悦：“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干嘛的，做了婊子就别装清高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猜自己被姓董的骗了，正正身子，笑道：“哥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。” </p>

    男人又重复了一遍第一次说的话，苏橙大骂：“给老子看你妈，”没等那边说话她就挂了电话。苏橙气愤，放下手机直接出直播间去姓董的办公室，也没敲门，姓董正在打游戏，看见苏橙突然闯进去，不知所以，抬眼望着她。苏橙一掌在办公桌上，因为力道太大掌心传来痛感，她声音很大：“我是不是第一天就跟你说过我不涉黄不卖淫。” </p>

    姓董的好像明白了她气势汹汹闯进来的目的，笑道：“先坐，我以为什么大事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不动。 </p>

    姓董的继续：“现在官方查的严，平台不会让你们涉黄的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耻笑“又和老子在这放屁。” </p>

    “电话费能算几个钱，其他女主播都是加微信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不可置信的望着他“你说什么？” </p>

    姓董的解释：“刷198块的礼物，加主播微信。” </p>

    她打心底里觉得荒谬“加微信？加微信干嘛，私底下约炮卖淫吗？” </p>

    姓董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：“哎吆，话是这么说，等他把钱刷了，加不加还不是在你，收到钱大可以把他删掉。” </p>

    她甩开姓董的手，因为愤怒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大：“你知不知道这是网络诈骗。” </p>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，姓董的变了脸色，空气仿佛禁止了一般，此刻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姓董的拿起桌上的烟灰缸，放在眼前看了看，突然，把那烟灰缸砸向柜子，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。 </p>

    苏橙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，吓得往后退了两步，双眼死死盯着他。 </p>

    “呵，网络诈骗，老子告诉你，老子这叫非法集资。” </p>

    “别以为自己读几年书就可以跟我在这讲法律，我他妈14岁出来闯社会，你苏橙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臭丫头，自己在心里掂量掂量有多少社会经验，说句不谦虚的话，老子走过的桥，比你苏橙走过的路还多。” </p>

    办公室门没关，此刻因为动静太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，除了个别女主播，多数是他们工资自己的行政人员，苏橙转头从那群人中看见吕晴的男朋友，他竟然没被警察抓走，就那样瞪着自己，好像看见仇人一般，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。 </p>

    苏橙闭眼冷静下来，这种地方都是黑吃黑，人家一群人现在就算把她一个按住在这里打一顿，她也没办法，苏橙不禁为刚才的冲动暗自懊恼。 </p>

    苏橙深吸一口气，抬头对姓董的笑道：“董哥，刚才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，我这人没什么脑，千不该万不该，不该惹您生气。您说的在理，我才见过几个人呀，论社会阅历，比您差远了。”她给姓董的点了根烟，“来，哥，抽根烟消消气。” </p>

    姓董的接过烟，苏橙继续道“您看这样怎么样，今天这事咱就当没发生过，我一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，你就当我是个屁，把我给放了，行吗？” </p>

    姓董的重新坐下，撇了她一眼“赶紧收拾东西滚蛋。” </p>

    看来姓董的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，苏橙点头“好嘞，那您可要照顾好自己，气大伤身。”说完转身离开，门口的人也都做鸟兽散了。 </p>

    苏橙坐在直播间椅子上，思考刚才的事确实是她不周全，姓董为人还算可以，没有为难自己，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冷静思考，下次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可不知道。 </p>

    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已经凌晨四点钟，看见尉成之凌晨三点多给她发来消息问她“在做什么？”那时苏橙正和姓董的吵架，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每天待在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，在她没有想好说辞之前还是别回他了。 </p>

    四点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，这雨好像从中午开始就没停过，苏橙背着包，走在这没灯的巷子，下午出来匆忙，没有带伞，雨滴就那样打在的羽绒服上。前面依稀可以看见光亮，苏橙知道离巷子口不远了，正准备继续往前走，突然想到昨天发生的事——那辆黑色越野，地铁站此时还没开门，这个点街上也没人，她能去哪呢，出去再遇见坏人的话，自己就是个活靶子。还不如待在巷子里，这里伸手不见五指，只要不出声，就没人发现。转身开始往回走，公司对面有家铁皮房，那是一件小商店，现在已经打烊，苏橙就站在那间铁皮房的拐角处，不敢出声，怕被路过的醉汉发现自己。 </p>

    她知道这个地方经常有醉汉出没，有一次下班回学校，正在巷子走着，有人突然从身后把她抱住，嘴里含糊不清，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，挣扎无果后，苏橙抓住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咬下去，那人吃痛，苏橙挣脱开来，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巷子，一路上连头也没敢回。 </p>

    回学校后她就给自己买了把匕首，藏在包包夹层的夹层里，以防今后再遇到那样的事。 </p>

    这巷子荒凉，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。此刻除了建筑物的影子什么也看不见，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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