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送别，尾随

    老祝短信里说带苏橙去尉成之那里吃火锅，苏橙告诉他“我想喝奶茶，给我带一杯。”老祝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，无论你有多委屈，他总能让人把眼泪憋回去。并不是他说的话或者是他的肢体语言让人有这种感觉，而是他本身就有这样的功能，看着他的脸就哭不出来，至少苏橙是这样的。 </p>

    苏橙幻想了一千种见老祝的情景：她可能会抱着他失声痛哭；可能会拉着他说一些类似“照顾好自己”这样矫情的话；可能会故作轻松告诉他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，大家好聚好散吧。”所以去干锅店之前，她特意买了瓶白酒，准备和他一醉方休。结果两人和平时见面一样，聊着各自的日常，苏橙内心也没有太大波澜，丝毫没有在地铁上的难过。 </p>

    到店里没有看见尉成之，应该在Y大。苏橙拿出酒，准备招呼服务员上两杯子，被老祝拦下来“要喝你自己和我，我不喝。”她知道他性子执拗，说不喝那一定是不喝的，便作罢。 </p>

    买单时老祝看着苏橙“这次该你买单了吧，我都要走了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故意拿出钱包，从里面掏出一枚硬币，唆了一口奶茶“别说姐们不仗义啊，你看抛硬币怎么样，咱们听天由命，要是硬币碎了，我买单。” </p>

    说完，老祝默默拿出手机。苏橙拦住他“逗你的，单我买了。” </p>

    “小姑娘还是满口鬼话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看着他，目光深情“老祝你一定要好好工作，我也不求你能成为千万富翁，你去S市混个百万富翁，回来我嫁给你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撇嘴“放心吧，冲着你这句话，我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。” </p>

    出干锅店，苏橙看见有两个大妈正晒萝卜，那萝卜挺新鲜，像是刚拔出来的。想着认识老祝这么久也没送过个小礼物啥的，苏橙腆着一张胖脸问人家阿姨要了一根萝卜，上边还带着叶子粘着土。 </p>

    她小跑到老祝身边，把萝卜提在他面前“君山呐，送别应该有仪式感，你也知道我没时间给你买花，这有根萝卜，你将就将就，等叶子枯萎了，还可以把它煮的吃了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的眼神像看瘟神一样，向后退一大步双手背在身后“你离我远点，要留你自己留着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没办法，只能提着萝卜和他一起走。 </p>

    还不到下午四点，老祝是晚上七点半的火车。 </p>

    “我跟你讲啊，从现在起到六点半，你的时间都得留给我。” </p>

    “哼，我凭什么啊？” </p>

    “凭我长的好看啊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你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，你除了有一张脸，你还有什么？” </p>

    苏橙想了想：“你说的不对，我除了好看，我还有一股子作劲，N大小作精这个称呼好不好听啊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嫌弃“中二病什么时候能改改。” </p>

    天气特别好，虽说是冬天，却一点也不冷。苏橙拉着老祝陪她去操场散步，老祝嫌丢人，死活不去。苏橙看一眼手里的萝卜，确实不太雅观，跑回去把萝卜送到尉成之店里。 </p>

    两人围着操场走几圈坐在中间草坪上，苏橙是个话痨，所以和老祝的话题一个接着一个。草坪上有几个外国留学生在踢足球，将球踢到了离她和老祝不足一米的地方。一个留学生过来捡球，他是个黑人，高高瘦瘦，穿一双荧光绿足球鞋。 </p>

    那留学生一直看着自己笑，苏橙向他打招呼： </p>

    “Hello!” </p>

    留学生指着苏橙和老祝“ Are you a couple？” </p>

    苏橙看老祝一眼，转头回应留学生： </p>

    “ No! We're just good friends.” </p>

    “ You're a beauty”说完留学生继续跑回球场。 </p>

    苏橙用胳膊肘戳了戳老祝“听到没有，人家夸我漂亮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答非所问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会那么几句英语，以后出去尽量别说自己是英语专业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抬脚踹了他一下“能不能不要在我每次装13的时候拆穿我，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啊？”说完伸出手拍他的脸， </p>

    “嗯？” </p>

    “姑娘家家的，以后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打招呼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苏橙抬头。 </p>

    “我怕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继续说到：“橙子，我毕业就结婚。” </p>

    “速度这么快嘛？让我看看是哪家的姑娘，能你放弃我这么一个大美女。” </p>

    “我前任，我跟你提过的。” </p>

    她恍然大悟“哦………我知道了，就是那个过马路因为你没牵着她的手要和你闹分手那女的，怎么？是你霸王硬上弓上了全垒打，还是她学会自己过马路了？” </p>

    “话不能这么说，人家是女孩子，我应该处处为她着想的，以前是我考虑不周全。” </p>

    “WC，上次出去烧烤你跟我抢那半根火腿肠的时候，怎么没考虑到人家也是女孩子，”苏橙瞪他。 </p>

    “你那能一样吗？你充其量算半个女的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不过橙子，”她看着他，“怎么了你说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你真的应该多吃点饭，你太瘦了。” </p>

    听到他说这句话苏橙感动的恨不得扑在他身上，不过老祝后面说的话让她的感动一扫而空，甚至想把他捏死。 </p>

    他继续到：“毕竟你长的不怎么友善，再瘦下来看起来更尖酸刻薄。”他摇摇头“表里如一也不一定是个好词。” </p>

    此刻太阳已经快落山，西边的天空被照的一片火红，苏橙突然想起来早晨那女孩跳楼的场景。 </p>

    她抬头看着太阳落山的地方“老祝啊，你有没有觉得，人的思想其实要比生命脆弱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你又开始感概人生啦。”老祝半开完笑回答。 </p>

    苏橙没有告诉他早上发生的事，她自己还不知道晚上该不该再去那家公司。 </p>

    苏橙笑“高中政治课讲过，决定事物发展方向的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，而主要矛盾，大多是内在矛盾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没理解她的话，顿了顿，她继续道“我以前认为，三观只是影响人的行为能力，其实我错了，意识形态对人的影响可能是决定性的。” </p>

    她又看向他“所以，书本上的知识，不完全是对的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调侃“怎么，要不要我跟国家教育局申请一下让你去修订高中政治课本。” </p>

    “那也可能是我知识点没记牢，给人家修书的破了脏水呢。”苏橙朝老祝探探头“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你说吧，你这一走，又剩下我一个人，我再遇见色狼怎么办，你还记得我上次遇见色狼的事吗？” </p>

    “记得，当时公交车上人挤人，那男的借着这个机会对你动手动脚，下半身还使劲往你身上靠，妈的，太不要脸了。” </p>

    “要不是你后来我把我拉倒你怀里，我可能真的就给那男的一耳光了，敢占姑奶奶便宜，丢人我也不怕把事儿闹大。” </p>

    “我就是怕你闯祸，你这姑娘长不大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把头扭到一边“谁说的，我以前长个子，不长脑子；现在个子不长了，还是不长脑子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摸着她的头安慰： </p>

    “你能这样想，说明你的悟性还挺高。”苏橙白了他一眼，恢复正常后说到“其实我有时候特别懦弱，遇见有些事情就像鸵鸟一样，缩起脖子，恨不得躲得远远的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看向老祝，老祝也看着她，苏橙又说道：“就是外厉内荏知道吧，平时咋咋呼呼，其实做起事来手段一点都不强硬，以为有些事躲远就和自己没关系了。可人的一辈子那么长，要遇到多少事儿啊，我能躲一件，能躲十件，我也躲不了一百件，一千件。” <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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