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矛盾，自杀

    回宿舍苏橙便睡了，白天要上课，晚上要直播，不抓紧时间睡觉，身体会垮掉，想想苏橙便满肚子火，讨厌的骗子。 </p>

    那半个月苏橙浑浑噩噩日夜颠倒，白天上完课就去公司，N大离公司有两个小时的路程，她必须抓紧时间。每次到公司大概晚上八点，九点开始直播，播到凌晨三点，在直播间眯两小时直接去学校上课。那段时间因睡眠不足导致苏橙严重脱发，半个月瘦了13斤。 </p>

    苏橙不是个合格的员工，要不是为了钱她根本不愿意做主播，况且直播间没有几个人，大多都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打瞌睡。 </p>

    期间她和尉成之每天都聊着天，断断续续，苏橙每天的盼头也就是他的消息了。 </p>

    12月19号，老祝给苏橙发来消息： </p>

    “下周我要离校了，抽个时间我们见一面吧。” </p>

    老祝知道她被骗的事，他知道苏橙在做主播。 </p>

    和老祝的约定定在本周六，苏橙看一眼手机，今天是周四，想见老祝，她必须提前完成周六的任务，也就是说从周四到周六早上，自己累计要播十八个小时。 </p>

    那天苏橙逃掉晚自习直接去公司，七点开始直播，一直播到凌晨四点，趴在直播间的桌子上小睡一会，苏橙便起身去赶最早一班地铁回学校。 </p>

    到地铁站，苏橙脑子昏昏沉沉，知道这是熬夜的原因。 </p>

    苏橙不是一个很爱惜身体的人，并且一直都觉得自己生命力超顽强。 </p>

    苏橙妈说怀自己六个月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，车身因发生碰撞，车门被迫打开，当时她整个人从车门飞了出去，她想“完了，这次要一尸两命。”谁知苏橙妈摔下去的时候脚先落地，整个人踉踉跄跄站在草堆上，肚子都没疼一下，她和苏橙都平安无事，苏橙硬是在她肚子里待足了月份才出来。 </p>

    六岁时和爷爷去集市采购物品被人贩子拐走，还是村里的人中途上厕所把她带回了家。 </p>

    12岁时眼睛近视400度，错把淤泥当砖头，一脚踩下去栽进湖里，半个身子被泥缠住，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，还是路人把苏橙捞了上来。 </p>

    13岁时饭做到一半去看电视，忘记锅里还烧着油，直到厨房冒出黑烟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，连滚带爬跑进厨房，只见锅里冒着火，窗纱被烧掉一大片，抽油烟机的灯泡也被烧炸了。 </p>

    这么几次死里逃生，苏橙始终觉得自己命硬。 </p>

    苏橙在便利店买了两罐咖啡，一口气全喝下去，把罐丢进垃圾桶直接朝地铁站进去，“再播九个小时我就可以放松，”她心里安慰着自己。周五下午没课，下午五点苏橙到公司开始直播，一直播到凌晨两点，她疲惫极了，眼睛都睁不开，想着去公司的宿舍将就一晚。 </p>

    公司安排的宿舍就在公司旁边，是一家废弃旅馆改造的，一共有三层楼，有点像过去的大杂院，里面住的人杂七杂八，干什么的都有。一楼是房东，二楼三楼住的都是公司的女主播。那天苏橙选宿舍，误打误撞进了别人的房间，房间门没有锁，大院里比较嘈杂，所以里面的声音也听不见。当她打开门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场桃色画面。床上的男女一丝不挂，女孩二十岁左右，那中年谢顶的老男人看上去快五十岁，又矮又胖，女孩双双手和双脚都被绑在床脚，那老男人趴在她的身上挑逗着她，女孩的表情很享受。由于他们太过投入，并未发现误打误撞的苏橙，她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。退出去后，选了楼梯口的一间宿舍，很小，也没有独立的卫生间，但这间宿舍离那些女主播所住的地方隔的距离比较远，她想离这些人远远的，想起刚才那一幕，胃里一阵翻滚恶心。苏橙从心里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大染缸，一心想里这个地方远远的，所以即使面试的时候选了宿舍，也从没来过。 </p>

    那晚她睡得很沉，困意来袭，也没有再去想什么危不危险。半夜被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吵醒，那叫声很尖锐，像被划破嗓子一样，时而隔壁还传来用指甲扣墙的声音。苏橙拿起手机看一眼，凌晨三点，原来自己睡的还不到一个小时。她向来胆小怕鬼，但她的精神已经支撑不起她的恐惧，没有去探究到底发生什么事，拖着沉重的眼皮继续睡了过去。 </p>

    早晨七点钟，苏橙被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吵醒，那妇女一直喊着“死人啦，死人啦，要死人啦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吓得立刻从床上翻起来，死人可不是小事，她穿上拖鞋，轻轻走到门口，将耳朵贴在门后，认真听外面的动静。 </p>

    过一会儿，外面嘈杂起来，有女人的哭声，男人打斗的声音，还有“乒乒乓乓”杂物落地的声音。那妇女还在喊：“快来人啊，要死人了。”苏橙不打算出去，这种热闹还是不凑为好。她用身子抵住门板，害怕自己的房间会突然闯进人，毕竟她就住在楼梯口，这门也不结实，一脚就可以踹开。 </p>

    苏橙一直死死地抵住门板，没有丝毫松懈，外面还是乱昏昏的一片，她听见老板的声音“你过来，我tm弄死你信不信。” </p>

    接着有人喊着要报警，苏橙一听这可不行，姓董的要是进去了谁给她发工资，当机立断开了门，要拦住他，不能让他惹事。 </p>

    她刚打开门，对面就飞过来一根木棍，大概六十公分长，一个拳头那么粗，苏橙为了躲避木棍身体向右仰去，腿磕在床脚整个人栽倒在床上，那木棍打到了房间的柜子弹在地上。苏橙心跳速度很快，手里捏一把汗。起身，看向门外，楼梯口有个中年男子朝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，那男子面相可怖，右眼没有眼珠，全是眼白，嘴角不停抽搐着。那样子气势汹汹，苏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她警惕的看着那男子，稍微向右靠了靠，右手悄悄摸到床垫下的那把剪刀。她知道床垫下有把剪刀，那是她当时打扫这件间宿舍留下的，因为当时买的床单太长，她便用剪刀裁下一截铺在床头。想着估计自己也不住，所以走的时候顺手塞到床垫下。 </p>

    空气仿佛静止一般，苏橙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，并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她死死地捏着那把剪刀，由于手心的汗液，剪刀柄有些滑。苏橙不知道这个陌生男子要干什么，但如果他的目标是自己，下一秒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剪刀插进他的脖子。 </p>

    男人离苏橙越来越近，她右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。 </p>

    苏橙几乎认定他的目标是自己，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，正要刺向他时，隔壁飞出一张椅子砸在男人的小腿上。 </p>

    因为疼痛，男人的表情无比狰狞，那张脸看起来更加恐怖慎人。然后，姓董的拿着一根铁棒朝男人冲过去，还穿着睡衣，嘴上骂骂咧咧。苏橙才知道那男子的目标不是她，他和姓董的打起来了。 </p>

    后边老板娘边哭边拦，看到这种情况，苏橙没有多想，连忙帮忙拉人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姓董的关进屋子锁起来。 </p>

    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，没想到等着她的意外的还在后面。 </p>

    转身看见后面围住几个女主播，苏橙凑过去想看看究竟。 </p>

    过去后，她看见一个短发女生站在三楼楼顶，苏橙认识她，她就是她第一天来公司报到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事，那女的止不住抽泣着，由于是早晨，这个地方又偏僻，所以楼下没人。旁边还有几个女主播说说笑笑： </p>

    “你看她真傻，不就被男朋友打了嘛，还想着跳楼。” </p>

    另外一个女主播应和： </p>

    “你说她不会真跳吧，我估计就是吓唬吓唬他老公。” </p>

    苏橙大致明白昨晚听到的尖叫声和抠墙声应该都是这个女孩发出的，她被家暴了。 </p>

    苏橙看着这群人，冷漠，自私，无情，大家同事一场，没有一个人告诉那女孩“上面危险，快下来。” </p>

    那女孩渐渐蹲下来，双手依然抱着头。上面看不清楚她的样子，苏橙怕再出事，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。 </p>

    二楼楼道，苏橙看见她男朋友坐在那里抽烟，她见过他，面试时他正在那里打游戏。 </p>

    他也看见了苏橙，问道： </p>

    “去哪儿？” </p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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