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：牵手手

排衣柜，还有两张布艺沙发。 </p>

    “坐。” </p>

    秦桉挑了张沙发坐下，燕十三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不肯坐，他觉得他身上有点脏，不好把沙发弄脏。 </p>

    “那你先去洗澡，洗手间就在对面。”秦桉看出了燕十三的意思，燕十三赶紧点头，去自己的行李里拿了干净的衣服。 </p>

    燕十三出去后秦桉皱着眉盯着他那团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蛇皮袋，想了想也走了出去。 </p>

    洗完澡的燕十三确实干净了许多，他手上是已经拧干的衣服，探头探脑地走进房间，看秦桉还坐在那里，房间里多了一只黑色的行李箱。 </p>

    “我衣服晾在哪里？”燕十三问。 </p>

    “斜对面阳光房里。”秦桉有问必答，就像把小猫带回家一样，必须尊重他每一个习惯、满足他每一个要求，让他获得安全感，强行改变会适得其反，小猫会更加战战兢兢。 </p>

    所以等过一阵子，再慢慢让他接受让保姆洗衣服这些事吧。秦桉想。 </p>

    晾完衣服的燕十三终于愿意坐在秦桉对面那张沙发上，秦桉盯着头发还湿着的男孩儿，大约是泡了热水的缘故，看起来比平时软乎了很多，上唇微微翘着，眼睛一眨一眨，无辜得真像一只小猫。 </p>

    “你自我介绍一下。”秦桉说：“我对你不了解，安全起见，还是把你的信息完完整整告诉我，毕竟你住我家里。” </p>

    燕十三冲秦桉点点头，他调整了一下坐姿，这个房间太舒服了，舒服得他渐渐卸下防备、好像做任何事都不会被打被骂、也不会流汗不会辛苦，像天堂。 </p>

    “我从函壁县来的，应该快十七岁了。”燕十三说。 </p>

    “应该？”秦桉皱了皱眉，燕十三点头：“我很小的时候，走失了，被卖到函壁县的，所以不知道真实年龄，抱到那家人的时候两三岁。” </p>

    秦桉目光有些失神，但他不动声色，点点头：“继续说。” </p>

    “男女主人对我不好，但是奶奶对我很好，告诉我，我是从南方的大城市被抱过来的；奶奶年初的时候去世了，我就跑出来了。” </p>

    寥寥几语，甚至凑不成一个故事，秦桉喉结上下滑动，“嗯”了一声，他没有追究燕十三所言的真假，好像很轻易就相信了他。 </p>

    “身份证给我看一下。”秦桉继续进行人口调查。 </p>

    “哦，好。”燕十三跑到自己那堆行李边上，翻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包拿到两张沙发之间的茶几上，他蹲下来，把拉链拉开，“哗啦啦”三张身份证掉了出来。 </p>

    “......” </p>

    秦桉额头两根青筋交互着跳来跳去，无语地盯着燕十三。 </p>

    燕十三抬起头焦急地连连摆手：“不是不是，我不是犯罪分子......这张是我昨天为了找工作去做的假证！” </p>

    “......”秦桉看着燕十三把其中一张身份证挑出来放到一边，又挑了一张看起来很老的：“这是我在函壁县的身份证，但是已经不用了。” </p>

    那张身份证上的少年脸色很差，一张脸黑乎乎的，几乎看不出现在燕十三的影子，名字写的是：燕小楠，大约是在那边的名字。 </p>

    “这是真的。”燕十三把来到西陵之后重新拍的身份证递给秦桉：“名字是我自己取的，生日写得是我奶奶去世的那天。” </p>

    二月十四号，还早。 </p>

    等燕十三把一切都交代完之后轮到秦桉说话，秦桉抱臂坐在沙发上：“长期住在我家，必须让外婆同意，有两个办法。” </p>

    燕十三眼睛睁得大大的，表示在很认真地听，秦桉俯靠近燕十三：“第一，把你的事和盘托出，以我对她的了解，她应该不会赶你走，但会帮你规划未来，会比较...唔...不自由；第二，骗他你是天一的学生，只是借住，她也会同意，不过就得一直骗下去，可能很累。” </p>

    听完后燕十三哪个选择都不想做，他不愿意再让外婆也可怜自己，更不想骗她；燕十三纠结而犹豫地盯着秦桉：“你觉得呢？” </p>

    “一吧。” </p>

    秦桉退回到沙发坐好，燕十三歪着头追问：“为什么？” </p>

    秦桉沉默地看了两秒燕十三：“你走之后她就去问了天一的校长，校长说学校里压根没你这人。” </p>

    “......问校长？”燕十三的话从喉咙里挤出来，他又想，那你还让我做什么选择...但这句话没说出来。 </p>

    “嗯，校长是她学生。”秦桉体贴地给燕十三介绍：“我外婆，看起来挺温和慈祥的吧？” </p>

    燕十三点点头。 </p>

    “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觉得。”秦桉没把话说绝，有些东西还是得燕十三自己去发现，自己从小到大感受的那些非人的严厉，终于可以看别人感受了，秦桉不敢说自己很开心，但...还是挺期待的。 </p>